sb037 我不曉得究竟是為了什麼...

我不曉得究竟是為了什麼，這顆心悄悄地在凋萎。
只知道是為了那些它不曾說出口、不曾搞清楚也不曾記得住的小小欲求。

I cannot tell why this heart languishes in silence.
It is for small needs it never asks, or knows or remembers. (sb037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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對我而言，本篇一直有個疑惑：既然 "我說不出" (I cannot tell)，為什麼又「說」 "是為了..." (It is for)。 諸家譯本以及網路上找到的譯文，雖然文字各有妙處，但這個矛盾都在，而且文意難明。只有周仲諧(1977)，應該也發現了這個矛盾並試圖處理，周譯：

"我說不出這顆心為何如此默然沮喪，
 是為了那些他永不請求、永不了解、永不記得的小小需求而歉疚？"

他把第二句改為疑問句，既然說不出，就猜猜看。這個矛盾是解決了，不過整首讀來還是不知所指。我試著以如後的方式去理解：

I cannot tell why this heart languishes in silence.
(What I can tell), It is for small needs it never asks, or knows or remembers.

這樣完全解決了矛盾，文義明確，所表達的完全是泰戈爾的思想和風格。

我們的心悄悄地憔悴了，是因為有不間斷的，許許多多的，瑣碎的欲求。求名、求利、求感情、求平安、求得人敬重、求事事如意、... 這些欲求的念頭多如牛毛又轉眼即逝，我們不曾表達出來，不曾真正了解，也不曾深刻記住。

其實諸事的結果和努力與機運比較相關，和我們的欲求反而無關。考試能不能及格，和用不用功很有關，和機運也許也有關，不過，和想不想及格是無關的。就像樂透，"能不能中獎" 和 "想不想中獎" 是無關的。"小小欲求" (small needs) 說的就是這種吧。

相對的，大志大願我們會正式的說，我們會想個徹底，我們會牢記在心。這些事、這些心思，不會讓我們的心凋萎，反而會讓我們的人生更光彩。

漂鳥集是泰戈爾以英文出版的。有一說，這是泰戈爾由孟加拉語手稿自譯為英語發表的，已有論者發表其英譯有所不足的看法。本首的晦澀也許始自泰翁的英譯，我的接補也許是還原到孟加拉語原手稿，如是則甚幸。